孙小果案的瓜终于落地。5月28日,云南省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办公室对外通报孙小果案相关情况,在外界传言中颇为神秘的孙小果“生父”以及家世得到详细披露,生父是“昆明市某单位职工”,其直系前三代中也多为普通干部职工。据情况通报披露,在孙小果之母及继父运作其取保候审、立功减刑和保外就医过程中,包括云南省监狱管理局、省高院等多部门十多名公职人员涉案被查。
中央扫黑除恶第20督导组一进驻云南便将孙案作为重点案件督办,一连串因孙小果案被调查的公职人员被调查,足见国家此番扫黑除恶的决心,特别是这次围绕孙小果案的情况通报,及时回应了外界因孙小果案而起的一些担忧和疑虑。回头看舆论此前对孙小果案背后情况的诸多讨论也应当看到,包括孙案细节得以第一时间披露,包括外界有机会重新挖出孙小果案的离奇剧情,都有国家下决心推进扫黑除恶行动的大背景,更有官方主动公开案情信息作为基础。
从官方情况通报可以看到,孙小果案并没有外界盛传的那些复杂背景,一段时间内传言甚嚣尘上的原因也颇值得辨析。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桩严重恶性刑事案件被运作,曾被判死刑的当事人不仅活着而且安然无恙,在狱外逍遥,网友对这一离奇状况的原因推测难免会穷尽各种想象,也让夸张的家世背景得以传播有了一定的社会土壤。尽管很多因素可以限制人的想象力,但无论怎样的想象最终都要服从于事实真相,这也是权威调查和司法裁量的价值所在。
并不“通天”的家世,却同样可以让孙小果这样身背多起严重刑事犯罪的人,在特定的时间段逃脱法律的实际制裁。孙小果之母及其继父虽有公职在身,但在体制内的职级并不高,他们自己不仅在孙小果案中牵扯和投入颇多,虽远算不得“通天”,却依然运作出了“通天”的结果。在最终促成孙小果一度逃脱和减轻法律制裁结果的公职人员名单里,有职级不低的云南省监狱管理局副巡视员、副局长和云南高院、昆明中院多名实权派人物。复盘孙小果这些年的每一步人生轨迹,可能公众都不难看到一些所谓地方性“能人”的身影,以及远称不上健康的地方政治生态。
孙小果案的阶段性情况通报足够令人触目惊心,包括对孙小果进行取保候审、立功减刑乃至保外就医的各个环节,在国家的刑事追责程序中,任何一个普通环节的失守,其后果都不堪设想。
孙小果不是孙悟空,却好像开了挂,在对其刑事追责程序已经启动的情况下左右躲闪。不仅如此,包括在20世纪90年代的孙小果案中“四处活动”的继父李桥忠,在因为违规干扰孙小果案而受到留党察看和撤职处分后,还可以在几年后重新获得任职安排,担任城管局长,这背后究竟有是什么样的地方政治生态?神秘的家世背景终于得到权威披露,但孙小果案所揭开的地方权力运作逻辑却有必要得到更彻底的调查和反思。正如云南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办公室在此番通报中所承诺的,必须“对在案件中为孙小果提供保护的国家公职人员、关系网和保护伞,坚决一查到底,依纪依规依法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传言和疑团获得官方通报说明,孙小果案的调查在“阶段性进展”的基础上更当有及时的情况通报和权威、公正的司法处理。有理由相信和期待,国家法治的诸项制度性进展有能力回应和彻底解决孙小果案这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陈年积案,为正义的天平拂去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