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视为“极右首相”的安倍晋三,在对华、对韩、对朝鲜和对俄外交上皆全军覆没,乏善可陈,说明他成功实现三任首相(共九年,2021年止)及战后最“长命”首相(最长在位日数为2886日,今年11月20日,他会刷新该纪录)的“丰功伟绩”,都是虚无飘渺和毫无意义的,对1亿3000万的日本人来说,如此“政绩”,也是可悲的。
尤其可悲的是,安倍不动声色地管制言论,使日本神圣不可侵犯的言论自由,面临空前的危机,正如战前那样,日本人似乎有口难言,个个变成唯唯诺诺的Yes-man。
在今年7月的参议院选举中,日本也跟其他国家一样,到处出现街头演讲式的群众大会,其中最吸睛的是年轻演员山本太郎创立的新党“令和新撰组”的演出,场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奇是奇在尽管他批判安倍的演讲那么受欢迎,号召力空前之大,场面不输香港反修例示威,但日本所有电视台竟出奇地一律加以无视,只字不提,反而对香港示威幸灾乐祸地大肆报道。
例如立场较中立的TBS电视台的《News 23》新闻节目,选前竟只字不提,当选举结束,安倍奏凯后,他们才从容不迫地播放山本的过时竞选活动情景和评论,还大言不惭地为不能在选前播放而辩解和道歉。为何无视观众的需求,不敢及时报道,或自我约束,对大权在握的为政者安倍有所惧怕呢?
日本是一个讴歌言论自由的先进国家,何况是竞选时的公开演讲,更无须保密或害怕。据说,这种自我约束,是前所未有的怪现象,媒体承受的巨大压力是来自平素热衷于管制媒体的安倍本人,同时也存在着来自电视台等媒体的后台老板——广告刊户的有形无形压力,它们大多思想保守、亲政府又亲安倍,一直扮演着帮凶角色。
执政自民党虽然告捷,但议员人数仍不足以修宪。不过,假如能再拉拢数名在野党方面的“政治青蛙”跳槽,便能轻易实现在国会讨论修改和平宪法,以加强日本军事角色的问题。这一逆历史潮流的现象也提醒日本人,他们已重蹈战前日本军国主义恣意管制言论的覆辙,国家与个人安全均受威胁。
70余年前,日本对外侵略时,日本情报局和特别高等警察采取主导(内政部长也发出扰乱安宁秩序之类的法令大加管制),施行什么出版法令、新闻纸法令和国家总动员法令等,巧妙地控制舆论和民心,暗中鼓励国民支持日本的对外侵略政策,为非作歹,结果也间接加重了他们自己的战争责任。
另一方面,为了建立被称为“国防国家体制”的国家总力战体制,政界又出现一个所谓“大政翼赞会”的政治体制,以消除政府(国务)与军部(统帅)间的矛盾及支配层内部的对立,激发国民主动地对战争提供合作,当时的首相近卫文麿等人成立了大政翼赞会,近卫还兼任总裁。其结果是,日本人皆盲目地支持政府对外侵略。可见举国上下一致支持政客的所作所为,是非常危险的。同理可证,今天日本人盲目支持安倍,安倍又手段高明地控制了他们,显然是一大不幸。
战后,在美国人的精心安排下,日本人的言论自由才获得保证,但也是有限度的,有关对皇室和某宗教团体的批判仍属禁忌(前者被喻为“菊花禁忌”;后者为“白鹤禁忌”),历史教科书必须接受检定才能出版,并非百分之百自由民主。可现在,安倍却如法炮制,在舆论方面下手;当有人在他的群众大会高喊No,喝倒彩,也会被警察强行拉走。
最奇怪的是,日本舆论对他几乎有所顾虑,特别客气,形成一个“安倍禁忌”,问题是日本国民,依然如战前的父祖辈一样驯服和听话,心甘情愿上钩被利用,再次肩负另一个重大的“战争责任”。换言之,历史正在重演,而作为战争受害者,我们本身同样也应负起批判安倍的所作所为的责任,免得再一次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