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党违背蓝领工人的意愿,特朗普用民粹主义鼓动工人阶级,激发选民情绪。特朗普个人形象不佳导致一些选民不好意思公开支持特朗普,但私下里投票支持他。“沉默的大多数”成为特朗普获胜的最后一击。
美国第三季度经济增长按年率为2.8%。2023年以来,美国经济表现出强劲增长态势,成为冠病疫情后全球经济的翘楚。由此推理,拜登政府的经济业绩亮丽,美国选民肯定会投票给副总统哈里斯。大错特错!美国社会的精英分子与工薪阶层对经济的理解有天壤之别,精英分子高度赞扬民主党的经济政策,工薪阶层却普遍认为经济状况不如四年前特朗普执政时期。
诺贝尔奖获得者是美国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他们对哈里斯和特朗普政策主张的看法,更具有权威性。美国82位诺奖获得者发表公开信背书哈里斯。公开信指出,如果特朗普赢得总统大选,将危及生活水平的进步。另有23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在公开信里声称,哈里斯议程对美国经济大有裨益,相信她比特朗普更能管理经济。
精英阶层对经济的认知只属于他们自己,包括工薪阶层在内的美国民众普遍不相信媒体,诺奖获得者的公开信对工薪阶层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华盛顿邮报》在10月25日公开表明,不会在今年的总统竞选中支持任何一方。《华盛顿邮报》是一份极左报纸,此举遭到众多人强烈谴责,该报专栏作家卡根(Robert Kagan)辞职以示抗议。《华邮》老板、亚马逊创办人贝索斯事后解释说:“在有关信任和声誉的年度公众调查中,记者和媒体经常跌至最低点,通常仅略高于国会。但在今年盖洛普民调中,我们却跌到国会之下。我们的职业现在是最不可信的。”他还说,报纸必须让人们相信是准确的,但大多数人认为媒体有偏见。《华邮》和《纽约时报》“越来越多地只与某些精英对话”。
贝索斯的解释等于承认,主流媒体不被大多数人认可。《洛杉矶时报》也是左倾报纸,也作出不支持总统竞选人的决定。
工薪阶层不相信精英分子在主流媒体上的见解,他们看经济只看口袋里的钱,在支付杂货店商品和汽油价格时,是否贬值。他们不会相信政府和媒体的统计数据。精英阶层具备丰富学养,拥有超越一般人群的认知能力。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不仅具备经济学专业知识,而且具备全球化视角。再加上精英阶层财富自由,他们思考问题有更广阔的视角,看问题超脱个人利益。华尔街和硅谷的精英阶层是全球化赢家,当然反对特朗普。
由此可见,精英阶层与工薪阶层对经济的看法截然不同。民主党传统上代表普罗大众,共和党代表包括工商者在内的精英阶层。现在这一传统已经反转,以特朗普为代表的共和党代表工薪阶层和底层民众。《纽约时报》记者引述了一名印第安纳州工人的话,他说:“普通面包以前99美分,现在要两美元。你可能会说这只有两美元,但每周要花两美元,一个月就是八美元。”他曾经投票给克林顿,但今年会再次投票给特朗普。“我并不同意特朗普说的每一句话”“我关心他的政策和发生的事情。特朗普执政期间经济很好”。
拜登政府用数据说明通货膨胀下降了,且近几年居民收入增长率超过通胀率,但工薪阶层不认同。自疫情开始,美国人的收入增长超过通胀率。经济统计数据基于广泛的平均值,但如果具体到一个特定家庭,平均值没有意义。一个特定家庭要看自己拥房还是租房,是否必须买车或送孩子去日托,是否能够换工作或要求加薪。经过通胀率的调整,大多数美国工人今天的收入,可能比2019年更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工资上涨与生活费上涨匹配。这里触及的问题是收入分配的差距,精英阶层对柴米油盐无感,从而解释工薪阶层认为生活水平下降的原因。
工薪阶层支持特朗普,在于认为民主党背叛了他们。“拜登经济学”在争取中产阶级方面彻底失败。因为民主党花了半个世纪打造成全球主义代言人,远离美国产业工人。普林斯顿大学学者库兹埃姆科(Ilyana Kuziemko)等人的研究显示,在民主党前总统克林顿启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后,与墨西哥相关行业的县失业率特别高。这些县的大多数人从支持民主党转变到支持共和党。
哥伦比亚大学学者奈杜(Suresh Naidu)等人的研究显示,早在卡特政府时期,民主党启动反对工人阶级优先的事项。民主党放弃传统工会、就业保障、最低工资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放弃对改善工人在就业市场上的支持政策。受过大学教育的民主党人支持这种演变,因为这非常适合他们在技术密集的全球化经济中的角色。但没有受过大学教育的蓝领工人却不这么认为。
民主党违背蓝领工人的意愿,特朗普用民粹主义鼓动工人阶级,激发选民情绪。特朗普个人形象不佳,导致一些选民不好意思公开支持他,但私下里却投票支持他。“沉默的大多数”成为特朗普获胜的最后一击。
拜登把特朗普的支持者称为“垃圾”,前国务卿希拉莉曾说他们是“一大堆可悲的无可救药的人”。在拜登的“垃圾”说之后,特朗普坐在垃圾车里摆拍,再穿上清洁工的背心在集会上说,“如果你不热爱美国人,你就无法领导美国”。哈里斯在忙于给拜登洗地。如此的黑色幽默,揭示出美国政治对立的最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