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物理学家就认为,在我们的宇宙之外,很可能还存在其他的宇宙,而这些宇宙是宇宙的可能状态的一种反应、可能具备的基本物理常数,与我们所认知的宇宙相同,也可能不同。
多重宇宙(Multiverse)在物理学界是个令人着迷的领域,在西方流行文化中,也自上世纪初以来一直是题材灵感的源泉之一,近几年更成了不少影视作品发掘引人入胜内容的宠儿。在多重宇宙概念正在跨领域发展之际,我们也许有必要探讨这发展势头的背后寓意。
多重宇宙在物理学可不是一种异想天开的概念。在上世纪大半时间里,它可是被当作一种严肃的学术课题,引起物理学家的激辩。其中奥地利物理学家埃尔温·薛定谔(Erwin Schrodinger)提出的“薛定谔猫”(Schrödinger’s Cat),可说最令人津津乐道。在这引发多重宇宙遐想的思想实验中,一只猫被关在装有少量镭和氰化物的密闭容器里。镭的衰变存在概率,如果镭发生衰变,会触发机关打碎装有氰化物的瓶子,猫就会死;如果镭不发生衰变,猫就存活。根据量子力学理论,由于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的叠加,猫就理应处于死猫和活猫的叠加状态。显然,这只所谓既死又活的“薛定谔猫”不可能在这现实世界上存在。
事实上,一些物理学家就认为,在我们的宇宙之外,很可能还存在其他的宇宙,而这些宇宙是宇宙的可能状态的一种反应、可能具备的基本物理常数,与我们所认知的宇宙相同,也可能不同。根据物理学家沃纳·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在1927年提出的不确定性原理,原子和基本粒子形成了一个充满潜力或可能性的世界,而不是事物或事实的世界。美国量子物理学家休·艾弗雷特三世(Hugh Everett III)在1957年更直截了当提出多世界诠释量子力学,须以创建多个副本来观察宇宙,认为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确实会在某些现实中发生。当然,这些多重宇宙理论至今仍然是一种尚未被证实的假说。
可是在物理学的假说,并不妨碍多重宇宙概念延申到西方的文字乃至于之后的影视作品。这个概念有助于作家和影视业者思考如何以更多样化的方式来铺陈故事,以及从各种想象的世界中,带给受众更多的娱乐和启发效果。引起人们关注的多重宇宙作品,可追溯到美国作家默里·莱因斯特尔(Murray Leinster)1934年创作的科幻短篇小说《时间的侧翼》(Sidewise in Time),时间异常引发了恐龙、俄国殖民者和美国南北战争期间的南方邦联士兵,从不同的时间线去到上世纪30年代,让当时从未触及多重宇宙概念的读者读了叹为观止。
多重宇宙概念能给作家和影视创作者多少发挥空间,从二战后至今,在西方雨后春笋问世的作品里就可见一斑,运用领域从探索人类走错方向的替代历史,到超级英雄游走于不同世界斩妖除魔,无奇不有。菲利普·迪克(Phillip K.Dick)1962年所写的架空历史小說《高堡奇人》(The Man in the High Castle),算是早期的佼佼者,深受当时的科幻迷欢迎,几年前还被拍成电视剧。
小说以二战轴心国击败同盟国的时间线开头,多重宇宙概念就出现在主人翁朱莉安娜前往怀俄明州,拜访禁书《沉重的蚱蜢》的隐士作者期间。朱莉安娜想从隐士作者那里,了解书中盟军赢得了战争的原处,作者答说他是依靠通过《易经》收到的另一个世界通讯中获悉的。面对朱莉安娜哪方赢得二战的询问时,作者迷惘地回答:“我什么都不确定。”
但要说最能贴近普罗大众且较引起共鸣的多重宇宙概念作品,则莫过于本届奥斯卡大赢家电影《天马行空》(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了。没有像《高堡奇人》那样宏大的历史背景,也没有超级英雄作为主角,《天马行空》中由杨紫琼饰演的女主人翁,就只是一名洗衣店老板,所烦恼的也是日常生活中都同样困扰大家的琐碎家事。要不是她的丈夫威蒙德后来从另一个时间线前来告诉她:“每一个微小的决定都会创造另一个分支宇宙”,她恐怕还是继续过着大家很熟悉的普通生活。
无论如何,多重宇宙概念到了《天马行空》,意义不仅能够揭示可能发生的事情,还可以交代仍然可能发生的事情,不一定须要有大历史作为背景或超级英雄来支撑。这个概念其实可以适用于任何人物,也带个许多心中持有多种身份热盼的人们,可以任意发挥的想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