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9月首次发表年度“盟情咨文”讲话时证实,欧盟通过其“绿色协议”,承诺以一种新的、普遍的形式对经济进行政府干预。显然,布鲁塞尔的官僚认为他们,也只有他们知道哪条技术途径,最适合建设可持续的未来。
因此,他们制定了广泛的计划来引导经济发展。执行机制将包括加强对汽车二氧化碳排放的监管,从而对传统汽车工业造成致命打击;有针对性的拨款;以及对私人投资项目的“绿色程度”进行分类,再加上欧洲央行的补充行动,将有效地划分出欧洲企业在资本市场上的不同借款利率。
采取这种做法,欧盟的政客是在宣称他们知道避免二氧化碳排放的成本,而实际上他们并不知道。但由于他们将花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的钱,因此没有动力去寻找可能更便宜的避免或减少排放的方法。对中央规划者的智慧和诚实的天真信念(我们以为在1989年已经克服了这一致命诱惑),正在欧洲再度露出狰狞面目。
相比之下,几乎所有经济学家都认为,最好是为所有行业建立一个全面的排放交易体系,以实现统一的二氧化碳的价格。欧盟已在能源行业内部,建立了正式的排放许可证交易平台并负责监管;把这一系统扩大到所有其他行业,将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事实上,加上边境调整机制,欧盟只须对进口到欧盟境内,或在欧盟境内生产的化石燃料征税(根据其含碳量)。
一个全面的排放交易体系所产生的二氧化碳价格,将促使所有公司寻找最环保的减排投资选择。绿色创新将在各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布鲁塞尔的官僚将惊叹于他们自己从未认为可行的新科技所带来的环境效益。
例如,氢燃料电池可能会战胜电池驱动的电动汽车。来自埃斯特雷马杜拉(Extremadura)的绿色电力,可能会战胜来自北海的绿色电力。核聚变的可能性仍然存在。而且,谁知道呢,可能会出现全新类型的住房、工作空间和交通工具。
一切未雨绸缪的二氧化碳排放目标,都可以在对欧洲人的生活水平造成最小影响的情况下实现。考虑到欧洲人为了环境,愿意在物质生活水平上作出的牺牲,由此产生的减排量将非常壮观。
全面的排放交易体系,是唯一符合市场经济基本原则的选择。由于市场向来是一视同仁的,并对所有进入者开放,欧洲的初创企业和年轻工程师,将自行找到新的和改进的减排方法,这样就不需要中央规划者的投入了。
当然,由于这一解决方案将消除所有国家干预的必要性,它可能会导致许多“绿色协议”的官僚失去饭碗,或者至少失去他们新获得的行政权力。为特定类型的绿色产业,以及核能和电力部门游说的人士,将不再有任何他们可以直接施压,要求制定有利于他们的法规的对象了。
此外,即将到来的汽车行业大震荡可能是可以避免的,从而挽救了整个欧盟数百万个工作岗位。根据欧盟委员会的最新监管提案,到2030年,所有乘用车每行驶100公里的实际能源消耗量不得高于1.8升柴油当量。这意味着2030年减排目标(相对于已颇具雄心的2021年目标),将从37.5%大幅提高到50%。
然而,即使是最有才华的工程师也无法实现这样的目标,除非他们在当局的支持下,窜改报告,下调二氧化碳的排放量。认为将大量传统汽车转换为电动汽车就能实现目标,因为后者是零排放,这种想法与欧洲所有国家都使用煤炭发电的事实相悖。何况,电动汽车电池的生产也会留下碳足迹。
至今为止,欧盟委员会尚没有表露出愿意放弃中央规划,转而采用全面的排放交易体系的迹象。它无视市场,不禁令人怀疑它的主要关注点不是对气候的保护,而是在于制定一项真正动机和目的始终存疑的产业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