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看2019年的世界政经态势,“乱”确实是最恰如其分的形容词。从东方到西方,从北半球到南半球,从政治到军事到经济,整个人类世界仿佛都处于一个纷纷扰扰的乱世之中。
曾经璀璨的东方之珠香港,奉行高度纯粹的市场经济,如今却呈现给世人暴力街头之乱;而地处世界最南端的丝带之国智利,曾经全球化及区域合作的典范,却因为国内大规模示威而不得不取消APEC亚太经济合作峰会;世界贸易组织(WTO)的上诉庭,因没有足额法官而不得不宣布仲裁机制停摆。
而冷战结束后就“独孤求败”的西方军事联盟北约,如今被法国总理马克龙形容为已经“脑死”;英国脱欧与中美贸易战,更像是贯穿了整年还看不到结尾的乱世连续剧。这些我们以往并不熟悉的乱象,也许正吻合了中国古典名著《三国演义》的开篇词: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上世纪90年代中期,世贸组织正式成立,标志着冷战结束后的全球化整合开启,随着2001年12月中国正式加入,全球自由贸易进入了一个黄金发展周期,世界各国无论大小,都可以在全球产业链中找到自身定位从而发展受益。中美两国更因此建立起“中美共同体”(Chimerica)的产业链互补关系。
可以说,中美都是这段分久必合时期的赢家,2001年中国的GDP仅为1万亿美元,到2014年就已经突破10万亿美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美国更因为在产业链整合中的最强话语权,而得以牢牢占据世界第一。
全球化也是一把双刃剑,资本及精英人才在全球自由流动,寻找占据更廉价的资源,追求更高效的资源配置,导致了各国内部弱势产业的淘汰及消亡,相关产业的员工必须转业甚至失业,加剧了国家内部的贫富悬殊及阶层分化。
弱势阶层对于全球化的不满情绪,也给一些国家的政客找到了操弄民粹的空间。2019年,英国脱欧让欧洲一体化出现裂痕,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及世贸组织等国际组织举步维艰,中美共同体因为贸易战出现脱钩风险,都把世界引向了合久必分的历史新周期。
全球化的格局也必然导致各国的经济增长速率不一,就以中美两国的GDP作为参照,2001年中国的GDP仅相当于美国的10%,而时间来到2018年,中国GDP已经相当于美国的65%,而且中国的工业制造GDP已经远远超过了美国及日本两国的总和,货币供应量也是美国的两倍。在不远的未来,中国是实现弯道超车抑或万年老二,这成为了中美两国集团(G2)无法回避的战略现实。经济基础决定政治建筑,世界治理体系在找到新的动态平衡点之前,必然呈现出混沌不清的“乱”。
经典美剧《权力的游戏》里有一句著名的台词:Chaos is the ladder(混乱是阶梯)。乱也并非一无是处,分析混乱背后的原因,保持镇定认准目标,可以实现乱中取胜。而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一方面要维持国内政治的稳定,并努力实现让全体国民共同富裕;另一方面也要展现出大国自信,成为区域稳定的压舱石,并通过“一带一路”等战略讲好中国方案,铸造人类利益及命运共同体。
新加坡作为小国,不仅没有自身“乱”的本钱,更没有在合久必分阶段选边站的筹码。在国际政治上多交友不树敌,在文化交流上成为东西方价值的交汇点,在经济发展上成为世界的通路,这就是小国的软实力。展望2020年,我们有信心期待一个更加稳定、更加繁荣的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