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对自己的语言感到高度自豪,这是他们建立认同感的支柱。
最近,北欧国家芬兰的社会民主党副主席马林(Sana Marin)在国会投票中脱颖而出,取代上台仅6个月,栽在国有企业芬兰邮政公司劳资纠纷中而下台的前总理林内。她年仅34岁,成为了全世界最年轻的国家领导人;加之其高颜值,这一则新闻就吸引了国际媒体的眼球。
两天后,马林宣誓就职,并公布其联合政府的内阁名单,最大特点是,19名阁员中,女性占了12位,而且她们还包揽了重要部门。
在经济合作发展组织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2018年的排名中,芬兰中学生阅读能力在经合组织中最好。以性别论,芬兰女性的阅读力是全球最强的。
最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项调查中,芬兰是唯一在阅读能力和生活满足感两方面都有优异表现的国家。也许这也可以说明为何芬兰人的幸福指数全球最高,他们是地球上最快乐的人。
在2019年的幸福国家排名中,芬兰第一,其后依次为丹麦、挪威、爱尔兰和荷兰(新加坡排第34名)。
在PISA2018的榜单上,新加坡中学生在阅读、数学和科学三个领域的排名,步中国学生(来自北京、上海、江苏和浙江)之后。
新加坡学生的整体表现,一直在国际上受人瞩目。这次的排名多了几道问题,以衡量学生的心理素质和学习思维,结论是新加坡七成学生对失败的恐惧,显著高于经合国家的平均比率。从另一个角度看,新加坡学生幸福指数远远不如北欧学生。
芬兰对教育的重视并不亚于新加坡,强调受教育的平等机会,他们的教育注重素质,政府拨款一点也不吝啬。
教师是一份受尊重的专业,享受高薪。要当警察也不容易,必须拥有大学文凭。芬兰有重视女性的家庭和社会角色的传统(其实这已是北欧民族的基因),它是在新西兰之后,全球第二个让女性享有投票权的国家。
芬兰对自己的语言感到高度自豪,这是他们建立认同感的支柱。在历史上,芬兰曾经在19和20世纪先后被瑞典和俄罗斯并吞;20世纪初也因民主派和共产党阵营的斗争发生过内战。
美国政治学者戴蒙德(Jared Diamond)在今年出版的新书《动荡——一些国家如何应付危机和改变》(Upheaval ,How Nations Cope With Crisis And Change)中,在第二章专门讨论芬兰过去如何面对国家灭亡的危机。二战期间,芬兰几乎每个家庭中,都有一个成员死于反苏联侵略的战争中。
在欧洲,芬兰与俄罗斯的边界最长,所以长久以来一直生活在俄罗斯人的阴影中。二战时期,它孤立无援,欧洲邻国自顾不暇,拒绝向它伸出援手。
在我们的印象中,芬兰特异的寒带风情有一股魅力。
芬兰人就是那么一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快乐民族;但我们若深一层看芬兰的亡国史,就知道芬兰人的快乐不是理所当然。
什么民族素质使它顶下一切压力,如何在危机和变化中生存下来?答案是,维护国家的独立是他们始终不屈的民族使命,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把侵入者赶走。
曾经最让芬兰人感到骄傲的芬兰百多年跨国老字号诺基亚(Nokia),它的手机在全世界疯靡一时,曾经人手一台,在各地引领“玩手机”的风潮。2000年,在其实力最鼎盛时,诺基亚为芬兰国内生产总值贡献4%,占芬兰出国总值的21%。曾几何时,在今天的智能手机时代,年轻一代恐怕对诺基亚的名字已感到陌生。
作为一个民族性强烈,语言、文学团结了民族的芬兰人,它在生死存亡的危机中屹立不倒,跟诺基亚拒绝顺应电讯科技时代的改变,消极地坐以待毙,成为两个鲜明的对照。它们各自成为政治学和企业经营的研究个案。
芬兰人口跟新加坡一样仅有500多万,是人口不足1000万的小国,面积33万8000多平方公里,是欧盟国家中人口与土地比例最小,外来人口最少的国家。
芬兰出生率一直没有显著变化,今年的人口增长率估计达0.35%。今天它也面对生育率不振、人口老化、福利制度难以为继的困境。这些问题我们听来耳熟能详,都是新加坡一路来所极力避免的陷阱。
北欧国家立法确保女性在各行业的配额,在政治领导层,女性当家已是家常便饭,领导人“萧规曹随”,位子“轮流坐”也是常态。
芬兰外交官有不少女性,现任驻新加坡大使便是其中一位。她有个很中文的名字高宝兰,原名Paula Parviainen。新加坡讲究任人唯才,不太可能通过立法确保女性在工作上的配额。北欧国家人口稀少,出生率却不高,也许这正是它们的女性在政治和经济领域都很活跃的因果关系。
表面上看,芬兰是个资源丰富,教育水准高,人民对生活有高度满足感的国家,值得国人羡慕。
芬兰内阁女性掌握最大话语权,显然会激发本地提倡妇女权益团体的士气。但芬兰模式就跟两国地理上的距离一样,对新加坡是个遥远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