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两会”之后,习近平以第三任的国家主席身份首次出国访问,首站选择俄罗斯。此举引起广泛关注。国际媒体紧盯着习近平访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他的真正目的。因为正当俄乌战争搅得全球不得安宁的时候,习近平出面扮演调停者角色,可是他的亲俄态度,令西方国家十分怀疑他充当和平使者的意图。
俄乌战争已经打超过一年。俄国总统普京不得不退守乌东地区,目前乌东地区战况激烈,俄国依靠自己的军备,看起来已经力不从心。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得到美国和北约国家的支持,最先进的重装备武器源源不断地进入乌克兰战场。普京已明显处于劣势。
战争打的是气势和意志,但是,决定现代战争的胜负关键在于军备,谁拥有充足、先进的军备,谁的胜算就大。很显然俄罗斯无论从国力、军备还是军队素质、官兵的气势,可能还不如乌克兰。国际观察家认为,乌东战争恐怕会进入持久战。以普京一己之力难以支撑战场的庞大开支,因此寻求“亲爱的朋友”支持,是唯一的出路。
俄乌战争开战以来,多国公开谴责普京入侵主权国家,违反联合国宪章,并不断提供先进武器给乌克兰。美国从战争一开始就警告中国,不可以提供杀伤性武器给俄罗斯,还威胁中国如果这么做,美国也会比照俄罗斯制裁中国。
中俄关系实非一般
被普京称为“亲爱的朋友”的习近平,在俄乌战争中的态度非常耐人寻味,既不公开谴责俄罗斯入侵行动,也不支持乌克兰守护国土的决心。中国号称不选边、不站队、保持中立。中国官方始终不使用入侵二字来论述俄乌战争。但是,来自美国官方的消息,中国在暗中为俄罗斯提供经济和技术援助,美国甚至公布俄罗斯士兵使用中国武器的相关证据。针对美国的所有指控,中国一概否认。很吊诡的是,中国完全没有必要按照美国的节奏不断解释、撇清与俄罗斯的关系。中国与哪一个国家合作,那是中国的主权。
为什么中国却要不断在美国指控中作出说明呢?只有一种解释,中国还是担心被美国经济制裁。中国高层深知中美实力对比还是有很大差距。在全球化背景下,中国依靠美国市场多过美国依靠中国制造业。同时,全球贸易超过80%都使用美元为结算单位。如果美国比照俄罗斯,制裁中国,仅仅关闭美元国际结算系统一项,中国进出口将会遭到灭顶之灾。
事实上,中国与俄罗斯的关系实非一般。从习近平执政以来,他与普京见面超过40次。“哥俩”的兄弟情谊超过了习近平与其他任何国家领袖的关系。中国十分担心俄罗斯在俄乌战争中一败涂地。如果连克里米亚都被乌克兰收回的话,普京就必须黯然下台,结果就是一个强势的俄罗斯大国被打入二流国家。
假如西方国家培植一个亲西方的俄罗斯政府,这是中国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毕竟会给中俄4000多公里的边境,带来严重威胁。不难看出,在俄乌战争中,中国表面上一直标榜中立,在俄乌战争一周年时,中国抛出和平解决俄乌战争的12条建议。习近平希望成为这场战争的和平使者。也许前不久中国成功斡旋沙特阿拉伯与伊朗复交,给习近平带来极大信心。他认为中国有能力协调让俄乌战争和平落幕。但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似乎看穿了中国的真正意图。西方媒体指出,中国援助俄罗斯是真,扮演战争调停者是假。
这次习近平高调访问俄罗斯,看来也不演了。普京给予习近平最高规格的接待,中俄两国不仅签署了长期合作联合声明,普京也唱和中国,愿意支持习近平充当俄乌战争的调停者。许多国家媒体从习普几场见面、会谈的细节,解读出“哥俩好”的友谊超乎外界想象。
很明显,习近平访问俄罗斯,在向西方国家传达一个信号:中国与俄罗斯合作仍然无上限。任何国家企图搞垮俄罗斯,中国都坚决反对。习近平摆明在与美国对抗中,正建立一道以中国为中心,俄罗斯、伊朗、朝鲜参与的高墙。但是,这是一步非常危险的棋。
美国已经定义了中美之争是自由民主与独裁专制的斗争。看来习近平也没有丝毫想退让的意思,甚至已经下决心要联合“可信赖的朋友”,在未来10年或20年与美国一较高下。习近平团队依然认为,美国正在衰弱,东升西降是世界大趋势。如果这个判断是对的话,未来中国必然走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闭关锁国道路。
中国须跨三个坎
台积电前董事长张忠谋认为,全球化已经死了。有学者认为,逆全球化时代已经到来。也有中国学者认为,中美不可能完全脱钩。不管如何定义全球化,国际分工合作是不可逆的大趋势。
未来10年,中国须要跨越三个坎。
随着以意识形态作为分界线,区分东西方世界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中国与西方国家的疏离感越来越强。中国在政治上、外交上被孤立恐怕难以避免。如果这个坎越来越大,中国离世界中心舞台会越来越远,客观上这与中国梦背道而驰。
全球化成就了中国成为世界工厂的国际地位。当2018年美国开始在国际贸易上、科技领域中,对中国采取严厉制裁措施之后,时至今日,美国拜登政府已经意识到,中国正承受着美国制裁后所付出的重大代价。
由于缺少高阶晶片,中国高科技发展陷入困境。西方专家认为,中国要突破这个科技瓶颈,短期内办不到,因为新科技成果非常强烈依赖国际合作。如果这个坎过不去,不仅影响中国科技落后西方国家一两代,甚至在10年之内都难以赶上西方科技。更重要的是,它拖延了中国军事现代化的时间,影响了中国军事的国际竞争力。
在过去五年,受到美国贸易制裁,中国经济犹如温水煮青蛙,正在慢慢萧条中。中国政府已经意识到美国制裁所带来的巨大伤害,于是提出双循环理论,试图减少外贸依赖度,增加内循环,可是效果并不明显。
有的经济学家认为,中国对外贸易依存度太高,达到国内生产总值(GDP)的30%。如果外贸减少,内需就会增加吗?这也不符合经济学理论。首先,外贸企业转向内需市场,必须依赖居民有足够消费能力。其次,经营外贸与经营内贸是不同经营模式,少了外贸订单,代工企业大量劳动力就要失业,从中国购买力来看,内贸企业短期内根本无法消化从外贸失业的劳动力。
失业增加,需求不足,如何增加内循环?这个坎是中国经济发展的最大阻碍。
因着习近平和普京“哥俩”好,他要扮演和平使者几乎不可能,如此,引发西方国家更严厉的围堵是可预见的事。结果是,中国三道坎只会越挖越深,各种风险必将越来越大。中国是否要继续走这一步险棋,正考验习近平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