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地区的河南省最近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给看着不爽的人随意赋黄码和红码。从6月13日起,许多从其他地方到河南郑州的人一到郑州扫码填写个人信息,健康码就立即变成了红色,行动受到限制。有些人还在家里,但扫描了微信群分享的郑州登记二维码,健康码也发生了变红。
事实上,这些红码的人并没有成为病毒的目标。他们的共同身份是:河南的村镇银行储户。不久前,河南发生了许多乡镇银行暴雷事件,存款不能取出来,涉及数百亿。据各方面媒体报道,这些外地储户原本准备在6月13日从各地赶到郑州了解情况。
据财新网报道,涉及线上系统被关闭的四家河南村镇银行、两家安徽村镇银行,线上储户共约41.3万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外地储户。
“被红码”的准确度非常对高。据澎湃新闻报道,一位6月12日从成都飞往郑州的张女士说,他们一行三人,有两人为村镇银行储户,另一人是用其丈夫名字开的账户。也正因如此,那位用丈夫名字开户的女士至今仍为绿码。不过,也有人称,全家都被赋红码。
可是让人百思不解的是,据南方都市报报道,好些储户抱怨进入郑州后健康码突然变红,但他们一离开郑州后就变回绿。甚至有储户称,派出所人员说,只要返程,健康码就“应该可由红变绿”。如果这样的说法属实,那显然是让人“进难出易”。
让人意外的是,随便使用健康码的可不仅仅是存款的储户问题,郑州开了全球防疫数字化多方面应用先例。据第一财经报道,郑州多个在建楼盘的业主在6月15日反映称,自己的健康码也曾在6月12日、6月13日先后被“赋红码”。
第一财经综合多位被“赋红码”业主反映的信息后发现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向有关方面反映过购房中遇到的问题,同时,他们都被有关方面询问过是否为村镇银行储户。
健康码在全球多国被使用,但是在我国用的更广泛。各地利用大数据、互联网等手段加强疫情防控的创新举措,旨在利用信息手段实现准确、科学的防控。
基本是,绿码表示“未见异常”,能够正常通行;黄码表示需“进行排查、核酸检测,并进行居家医学观察或健康监测”,或需进行“居家健康监测”;红码表示要在定点医疗机构隔离治疗或集中隔离医学观察等措施。
因为天降红码的对象针对性很强,都是河南省村镇的银行储户,网友有理由怀疑背后有猫腻。难道是健康码变成“良民证”了吗?
彭博社曾报道,5月下旬,郑州有数百名储户走上街头,聚集到河南银保监局门外要求拿回存款。
难道随着多方面应用,健康码已经从防疫变成了社会问题防范工具,靠大数据数字化来针对性的将摊上事的人都限制在原地,以免闹事?把所有人的健康码变红,就可以让这些人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也就把所有摊上事想找地方说理的人扑灭于萌芽中。接下来随着应用变宽,不排除最近某地打人事件后,专门开设的接待登记做法,将登记的人都设置成红码。
在微博上已经有人疾呼,健康码不是“随心码”,更不是“权力码”;有人强烈呼吁国家卫健委调查此事,这是严重扰乱全国抗疫大局,必须严惩主要责任人。有人称,“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绝对是最近听到最离谱的事情,没有之一。”
红码随便弄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个保护伞是谁,到现在各路央媒都已经发言追问,但还是没有给到答案。
有网民今天傍晚微博发出网站截图称,河南卫健委初步确定,负责豫康码开发运维的公司,在更新外省人员入豫风险判定规则时,由于程序员违规操作,错误使用了过期的规则,导致部分外省入豫人员被错误赋予红码。
大量的网友对于“程序员违规操作”的说法不买账,质疑是让程序员“背锅”,“太搞笑了”。
但是上述消息没有在河南卫健委官网正式发出,在微信和微博官方账号也没看到。
深蓝财经昨天(14日)报道,郑州市12345工作人员称,已接到多个来电反映未出行或者无缘由被河南省赋红码的情况。该人员还称,有没有针对储户的具体情况不了解,但经过查证是“因为大数据信息库“出现了一些问题”,已将情况上报政府。
河南省卫健委则称,接到外地来豫储户被赋红码的投诉,“正调查核实”。
据财新网报道,郑州市卫生健康及疫情政策咨询热线12320的工作人员称,“赋码一般是由大数据管理局操作。”郑州大数据管理局工作人员则称,“不是我们给赋的码,具体情况疫情指挥部有解释权;有些情况是省里直接转(码)的。”
河南省政府官网昨天则转载了一篇《河南日报》的报道。文章介绍河南健康码系统是在省行政审批和政务信息管理局指导下,由正数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提供专业技术支撑建设而成。
企查查APP显示,正数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成立于2020年8月,法定代表人为李香林,注册资本为10亿元人民币。公司股东包括中国移动、通信集团河南有限公司和河南日报报业集团有限公司等。
根据官方公布的信息,河南健康码app名叫“郑好办”,其幕后“操盘手”为数字郑州科技有限公司。企查查APP显示,数字郑州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9年9月10日,实际控制人为郑州市财政局,总持股比例为60%,阿里巴巴(中国)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持有剩下的40%。
卦哥家看的很多专家学者的分析,表示强行给储户赋红码的行为恶劣,涉及滥用职权、多重违法等。
赵宏说这一事件虽然与银行直接相关,但赋码行为显然不可能是银行单方面能做到,如果有相关管理部门参与,已经完全构成犯罪,属于滥用职权。如果政府工作人员泄漏个人建康码信息,并与银行互相勾结,将赋红码的目的与防止储户取款维权相关联,不仅是对赋码权力的无端滥用,还会极大程度伤害公众对于政府的信赖。如果不将“码化治理”纳入法律控制的机制,而任由其泛化和滥用,无异于打开潘多拉盒子。因为在信息,技术和算法的加持下,政府权力的滥用对于个人而言将变得更不可防御,而个人自由被限缩、剥夺的可能也会无限加剧。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劳东燕也表示,有关做法涉嫌违反《传染病防治法》第六十六条、《个人信息保护法》第三十四条,相关公职人员涉嫌涉及《刑法》中的滥用职权罪。
王德怡律师认为,河南健康码变红的问题本质是,河南地方政府部门将健康码用于防疫以外的其他用途。王德怡担忧,如果将健康码用于防疫以外的其他用途,可能会发生大规模的逃避扫码行为。王德怡认为,被赋予的健康码没有真实地反映人的行程轨迹和健康状况,破坏了国家防疫政策,而且将健康码用于社会管理、刑事犯罪等其他人身控制用途,也是对法治的挑战。
微信公众号“侠客岛”也发文指出:疫情防控措施被随意用于“社会治理”或“维稳”目的,不管是哪个部门、哪些人授意干的,都应被严肃追究责任。一个基本的道理是:“一码归一码”,储户维权的事,应当交由相关职能部门处置,金融专业案件涉及利益大,更需详细审慎调查处理。
文章也批评用一个红码让人“老实待着,哪儿都甭去”的做法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在激化矛盾,是典型的懒政塞责。想出这些主意的人挺会抖机灵,“可惜脑筋动歪了”。
很明显,把健康码变成变色龙,控制疫情防控以外的人出行,这种社会管理办法太粗糙了。这次的舆论普遍反弹并不让人惊讶,这几天不追究一些人责任,就等于默许纵容。
要知道目前疫情,健康码几乎成了人们的另一张身份证,出行要靠它,数字治理从来没有跟郑州这次一样直接影响过每个人的日常生活。如果大数据被当工具随便拿来解决所有提出问题的人,所有人的隐私和活着的自由将会被威胁,会造成官民之间的互信进一步削弱,带来的后果就是给社会管理带来更大风险。
本来最近唐山打人和北京加上海分别发生办公室凶案和街头砍人案,已经让社会弥漫着不安全感,加上经济不景气让很多人看不到未来,已经够麻烦了。在这种普遍情绪下,任何公平和正义的缺失,都更容易击中社会的敏感点。
如何在疫情和经济的种种不确定下,重建社会的心理安全感、缓解人们紧绷的情绪,是摆在中国面前的一道新难题。如果郑州这次不消除人们的疑虑,防疫工作也可能会陷入混乱。这样的大数据系统,请问,谁还敢扫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