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的内阁调动未必是一种风向标,因为内阁阵容可能随着疫情的进展而作随机的变动。
李显龙总理最新一轮内阁调动的意涵,恐怕还得有劳坊间、媒体和网上的关心者继续关心好一阵子。
本文且先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之间渐趋频发的互动说起。
今年3月29日,新加坡和马来西亚隆重宣布,两国就马新高铁项目的终止,马国对新加坡的所作的赔偿达致协议。
两国是经过将近三个月的讨论,终于取得这项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彼此都没有半句怨言;谈判过程中免不了的“讨价还价”,也许得留待多年后的学者专家去解密,去作历史评价。
高铁项目从延后到最终放弃,马国的毁约给新加坡造成的经济损失,相比起来还是小事;更大的问题是,作为一个小国,新加坡高度重视国家之间的协议,政府之间的白底黑字是对小国的保障,新加坡必须维护政府间协议的神圣性。
新加坡根据协议的赔偿条款去维护本身的利益,不是对一个亲密邻居的“斤斤计较”,而是一种面向国际的外交表态。
至于赔偿与我国实际投资有明显落差,是因为“2亿7000万元的投入包括征地费用,由于我国还可以从所征用的地段中取回价值,因此政府不针对这部分的费用寻求赔偿。”我国向马方表达善意,以及向国人作出交代,这两点同样重要。
对马国来说,他们既然评估高铁项目是个错误决定,宁愿毁约和赔偿,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对我国而言,必须接受邻国关系常存在变数,一次合作失败,并不表示合作的大门就此关上。新加坡领导人多次表态,不排除今后的合作机会,开放边境是双边当务之急。
新加坡从上个月开始,为每天跨境的马国运输和通勤人员免费接种疫苗。柔佛州政府希望今年6月就能开放边界,欢迎新加坡人过长堤消费。
随着我国外长维文最近访问布城,与马方达致重启跨境旅游的三点共识,继续探讨相互承认疫苗接种证书,承诺确保在彼此国家长期跨境工作或生活的两国人民获得疫苗接种之后,马国首相慕尤丁也将在5月4日来新出席新马非正式峰会,两国领导人的即将会面令人期待。
两国去年8月落实的互惠绿色通道和周期性通勤安排,让双边公务和商务人员以及相关证件持有人来往。但马国疫情反弹,我国今年2月初为这绿色通道计划叫停三个月。
柔州政府为了争取长堤的尽早开放煞费苦心,有意推出免疫计划登记系统,让大约10万名每日跨长堤的南柔工人和学生优先接种疫苗。
眼前的冠病疫情危机更突显新马“唇齿相依”,两国间的互动节奏应该保持下去,不能因为各自的政治动态而有所影响。
我国新一轮内阁职位调动虽大,但原本站在抗疫前线的第四代核心领导人,仍在继续挑大梁。
一般人事先把看点锁定财政部长一职,以为谁管财政部谁就上位。一次的内阁调动未必是一种风向标,因为内阁阵容可能随着疫情的进展而作随机的变动。
原本是教育部长兼财政部第二部长的黄循财坐正,任财政部长是在不少人的预料之中,领军行情提升不少。
王乙康从交通部转到卫生部,与黄循财联合领导跨部门抗疫小组。原卫生部长颜金勇调到贸工部,强化粮食供应链的抗疫担子也不轻。
原贸工部长陈振声转去教育部,接受不同的磨练,给人留下不小的解读空间。
我的一个关注点则是落在外交部长一职的延续性。
我国第一代先驱领导中的拉惹勒南,在外交部长的位上最久,长达15年(1965年至1980年)。他以锐利词锋与长远战略视野,为新加坡的外交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石,并为其后的外长表现立下很高的标杆。
贾古玛(1994年至2004年),任期之久次之,正值新马两国关系风雨飘摇,时任马国首相马哈迪使尽一切手段,要剥新加坡“猫皮”的阶段。贾古玛教授是国际法专家,他在那10年的外长位子上,尽展才华,为新加坡立下汗马功劳,是机缘巧合。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我们得庆幸李光耀在这之前适时地把他从学术界引入政坛。
新加坡历任外交部长,从拉惹勒南、丹那巴南、黄根成、贾古玛、杨荣文、尚穆根到今天的维文,建国超过半世纪,仅七人而已,可见外交部长一职重视经验与个人在国际上所建立的联系网和影响力。
未来几年美中的全面竞争加剧,考验全球中小国家的战略眼光与外交智慧。建国以来的三位总理都未曾兼任外交部长,外交部长必须全力以赴,不言而喻。
论资历,维文属3.5代,他虽与副总理王瑞杰同样60岁,但比他早10年从政,先后在几个部门曝光磨练过,在外交部长的位子上,从2015年至今还未坐得太热。他继续当外长,也提醒第四代领导层班子,必须开始物色和培养未来外交第一把手的艰巨任务。
时局凶险,抗疫不忘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