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冠状病毒疾病危机突显了获得清水、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的重要性。洗手是对抗病毒的最佳前线防御措施之一。然而,有30亿人(几乎占世界人口的一半)缺乏基本的洗手设施,约三分之一(22亿人)得不到安全的饮用水,更有近两倍于此的人(42亿人)得不到任何安全的环境卫生服务。
太平洋岛屿的情况更糟,在那里,得不到安全饮用水的人口比例,是全球平均水平的两倍,环境卫生指标也低于撒哈拉以南非洲。正如我们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等国家所看到的,由于缺乏维持基本个人卫生的设施,疫情一旦形成,防治工作就变得非常困难。
然而,尽管我们都知道问题所在,但水和环境卫生问题继续在全球政治议程中占据次要地位。政客很少像为新学校和医院剪彩那样,热衷于建设废水处理厂。问题不在于缺乏政治意愿,而在于无法抓住政治机遇。毕竟,很难想象还有任何其他政府服务,能像提供清水和环境卫生设施一样重要。
事实上,真正的问题在于资金。长期以来,各国政府将水和环境卫生设施,视为国家预算的消耗大户,而非投资机会。因此,它们传统上依靠税收、关税和转移支付补贴该行业。尽管人们通常愿意为获得或改善这些服务而付费,但如果没有额外支持,公用事业公司很难承担基本运营和维护的成本。
这在政治上得不偿失,因为人们渴望也急需这些服务。而这在经济上同样得不偿失。目前,与水和环境卫生服务不足相关的损失,每年约为2600亿美元(占全球国内生产(GDP)的1.5%),但在水和环境卫生方面投资的每一美元,都能在健康、经济和教育方面带来四倍的回报,所有这些都有利于政府的更广泛经济和社会议程。
最大的挑战在于如何说服各国政府将该行业视为一种投资,可以在不耗尽资源的情况下,获得高额的经济和财政回报。这种思维转变也将为其他久已需要的改革提供动力。在行业规划和管理、补贴目标、成本回收政策和关税制度方面,有待改进之处甚多,同时也需要新的专用税和其他交叉补贴的选择。
一些政府已经在寻求这些机会。例如,印度总理莫迪的“清洁印度运动”(Swachh Bharat)计划,让国家集中关注水和环境卫生问题;尼日利亚总统布哈里最近也采取了类似措施。同时,有的政府扩大了利用可偿还融资机制的机会,这些机制旨在降低风险,并在国家、市政和家庭层面集中财政资源。
例如,肯尼亚国家水监管部门与世界银行合作实施“影子信贷评级”,以吸引更多资金。印度尼西亚政府为低收入家庭发放补贴,为最需要的群体改善服务。秘鲁采用奖励和直接援助相结合的方式,改善地方政府提供服务的能力。基里巴斯和马绍尔群岛等太平洋岛国政府已获得新的气候基金,或者利用社会影响债券带来额外的资金来源。
这些和其他融资选项,现已编入一本可供各国政府参考的新手册。由联合国“人人享有环境卫生和饮用水”伙伴关系(Partnership on Sanitation and Water for All)出版的《水和环境卫生:如何让公共投资起效》(Water and Sanitation: How to make public investment work)提供了现实世界的例子,向政治领导人展示如何通过政治和经济上都可行的方式,为水和环境卫生获得更多资金。
如果不改弦更张,随着气候变化、全球卫生紧急情况频发,以及其他系统性风险不断积累,这个关键行业所面临的挑战只会越来越大。冠病疫情加深了全球缺少资金的服务提供者的困境。不过,这场危机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们能以不同的方式看待和处理问题。
水和环境卫生是应急反应的核心,世界各国领导人和财政部长更有理由在这方面立即采取行动,包括在下个月举行的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年会上。投资于水和环境卫生可以创造就业岗位、促进商业发展和降低政府预算的长期负担。但更重要的是,它能显著改善人们的生活,特别是妇女和女童的生活。
对那些担任政治职务的人来说,一次投资就能减少过早死亡和疾病、提高预期寿命、改善生活质量,并确保所有人的隐私、安全和尊严,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但投资于水和环境卫生设施可以做到所有这些事情,甚至更多。
全世界的决策者——从捐助国政府和国际金融机构到国家银行和地方合作社,是时候抓住这场危机所创造的机会了。有关清单提供了丰富的融资选择,潜在的回报也是巨大的。